深圳公安適用《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全力構建反詐新格局
信息來源：深圳市公安局
發布日期：2023-03-07
一名男子無所事事地在街邊閑逛，一輛車驀地停在他身邊，車上下來一個看似闊氣的小伙，對男子說，兄弟，想不想賺錢，辦一張銀行卡就能獲得50元報酬。辦張卡就能輕輕松松獲利50元，還有這種好事？這來錢真快。男子按照小伙的指令操作，真的拿到了50元現金。然而，沒過多久，這名男子因為電信網絡詐騙活動提供幫助被警方懲處，違法違規行為也被納入其個人征信記錄，可謂害人又害己。
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反電信網絡詐騙法》（下稱《反電信網絡詐騙法》）自2022年12月1日實施后在深圳發生的一幕。如上述男子一樣，因為出借、售賣銀行卡、電話卡幫助詐騙分子實施電詐活動而被公安機關懲處的案例還有很多。
電信網絡犯罪類型與各種新技術應用相伴而生。深圳金融、通信、互聯網行業高度發達，人口眾多、流動性大，電詐犯罪及黑灰產活動相對活躍，與電信網絡犯罪的鏖戰不僅需要公安機關聚焦力量、精準打擊，更需要在法制層面，加強對涉詐相關非法服務、設備、產業的有效治理，從源頭上規范治理“黑灰產”，擠壓犯罪生存空間、鏟除犯罪土壤，《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出臺適逢其時。作為我國第一部專門、系統、完備規范電信網絡詐騙打擊治理工作的“小切口”立法，不僅明確了反詐工作的基本原則、工作機制和各部門的職能，壓實金融、通信、互聯網行業責任，而且還規定了個人的義務，即幫助電詐犯罪也將受到法律的懲處。
自《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實施以來，深圳公安充分運用法治思維，借助這部新法實施的重要契機，適用該法對電詐違法犯罪全面發起凌厲攻勢，依法開展打擊、防范等各項工作。
2022年12月14日，深圳市公安局羅湖分局在全市首次適用該法，對架設、看護固話VOIP等設備和出租電信線路、固定電話給他人使用的違法人員曾某忠給予罰款 1000 元的行政處罰。12月21日，該局光明分局再次適用該法，對使用本人手機發送詐騙短信并出租出借支付寶賬號的違法人員王某處予行政拘留10日并罰款500元的行政處罰。
據了解，截至目前，深圳公安涉“兩卡”（銀行卡、電話卡）犯罪嫌疑人抓獲率上升52.4%，適用《反電信網絡詐騙法》的行政處罰人數上升48.3%，深圳全警反詐、全民參與反詐的新格局正加快形成。
充分適用新法，強化嚴格執法、打擊震懾
“《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實施前，我們依據刑法的詐騙罪，以及“幫信”“掩隱”等罪名對“兩卡”犯罪進行打擊，但是對于犯罪情節顯著輕微，尚不構成犯罪的‘卡仔’，辦案單位往往很難處理。” 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隊三大隊民警何帥說。“以往，大多數‘卡仔’都存在僥幸心理，認為只是賣張卡，沒有直接參與犯罪，即便被公安機關抓了也處理不了，就利用自己的電話卡、銀行卡幫助詐騙分子電話引流或者資金轉賬。殊不知，這種行為幫助詐騙分子隱藏得更深，將詐騙所得贓款‘洗白’，不僅給公安機關增加辦案難度，還讓受害者被騙的錢款更難追回。”在何帥看來，《反電信網絡詐騙法》的實施，為打擊和治理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提供了有力法律保障，尤其是形成完善的法律責任追究體系，針對尚不構成犯罪的涉詐行為，有了明確的處罰指向，即便出賣一張電話卡也可能面臨行政拘留、罰款的處罰，起到強大震懾作用。
今年2月2日，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向鹽田分局刑警大隊下發線索：有一個名叫劉某飛的男子涉嫌為電信網絡詐騙活動提供幫助。當天15時許，海山派出所民警將劉某飛抓獲，并將他帶到派出所進行調查核實。劉某飛供述，因為缺錢，他就在網上找兼職，得知出借銀行卡可以獲得一定報酬，便將卡號交由他人轉賬14萬余元。劉某飛獲利1000元。根據《反電信網絡詐騙法》第三十八條第二款之規定，劉某飛的行為已構成組織、策劃、實施、參與電信網絡活動或者為電信網絡活動提供幫助，其被處以行政拘留10日、罰款1000元的行政處罰。
“作為詐騙分子幫兇的‘卡仔’，參與違法犯罪是一個漸進的過程。”深圳市公安局龍華分局刑警大隊民警鄔晨認為，《反電信網絡詐騙法》是一部預防犯罪的法律，在違法行為人還未達到犯罪程度前，公安機關便能發現其違法情況，進而進行幫扶和教育。
近年來，深圳公安逐步探索出打擊、宣傳、斷卡、預警、止付、聯動等“六條戰線”同步發力的反詐新局面，特別是著眼于該類犯罪背后的黑灰產業鏈，緊扣打卡頭、打鏈條關鍵點，集中優勢警力，凌厲掀起系列“斷卡行動”高潮，強力斬斷利益鏈條，全力鏟除詐騙行為滋生的土壤，始終保持對電詐犯罪打防管治的高壓態勢，取得了電詐立案數、被騙損失下降，破案數、抓獲犯罪嫌疑人數量上升的“兩降兩升”顯著成效。
今年開始，深圳公安將縱深推進《反電信網絡詐騙法》規定的各項治理措施落地見效，堅持全鏈條、全環節治理，充分依法行使執法和管理手段，加大對涉詐違法犯罪行為的懲處力度，創新打法推動“打、防、管、治、建、宣”六項實踐走深走實。
民警何帥認為，從實際辦案情況來看，隨著《反電信網絡詐騙法》的正式實施，公安機關進一步強化了打擊力度，深挖擴線、重拳打擊“卡頭”“卡仔”，全力擠壓“兩卡”違法犯罪生存空間。相比法律實施前，“卡頭”“卡仔”數量已逐漸減少。此外，出借“兩卡”的違法行為人被處罰后會記錄在案，違法行為人將無法在短期內再次辦卡，起到源頭遏制“兩卡”泛濫的源頭治理和震懾作用。
據悉，基于目前打防電詐犯罪形勢需要，深圳公安還將進一步加強電詐犯罪規律認識及對策研究，建立區域分類分析研判工作機制，每個分局負責一種高發類型的研究和全量研判，圍繞人員鏈、信息鏈、技術鏈、資金鏈展開全鏈條深度研判，根據案前、案中、案后三個環節量身定制預警勸阻、打擊宣防通道，不斷完善預警、研判、勸阻、止付、反制、打擊、宣傳全流程處置閉環，做到以新應新、以專克專，以快制快、體系對抗、系統治理，同時最大限度整合社會力量，形成多方參與、齊抓共管的電詐犯罪治理模式，破解治理難題，堅決遏制電詐犯罪多發高發勢頭。
充分借助新法，不斷加大追贓挽損力度
前不久，市民阿龍（化名）在乘坐地鐵時接到自稱某平臺客服的詐騙電話。在嫌疑人一步步誘導操作下，阿龍從某貸款平臺借出5.1萬元，隨后轉給涉案賬戶。“當我反應過來被詐騙時，已為時已晚。”阿龍說，被詐騙后的他，心里只剩下無比的自責與絕望。
冷靜下來后，阿龍選擇報警。其后，深圳市公安局軌道交通分局刑警大隊組織警力前往四川某地，抓獲了阿龍被詐騙案中的5名通過假冒銷售黃金的嫌疑人。該大隊副大隊長王樂峰表示，他特別注意到去年12月1日起實施的《反電信網絡詐騙法》第34條有關規定：“公安機關應當會同金融、電信、網信部門組織銀行業金融機構、非銀行支付機構、電信業務經營者、互聯網服務提供者等建立預警勸阻系統，對預警發現的潛在被害人，根據情況及時采取相應勸阻措施。對電信網絡詐騙案件應當加強追贓挽損，完善涉案資金處置制度，及時返還被害人的合法財產。”
在抓獲阿龍被詐騙案的5名嫌疑人后，王樂峰深知要找回阿龍的5.1萬元，難度很大。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王樂峰和同事們對5名嫌疑人展開工作，說明《反電信網絡詐騙法》中關于追贓挽損的規定，勸說他們主動退還贓款，爭取減輕罪責。
“除了懲治犯罪嫌疑人外，及時挽回損失才是受騙人最關心、最現實的利益問題。”王樂峰說，他時常見到群眾被騙后的悲傷、無助，以及對警察充滿期待的眼神。這也觸動著他誓要破案、懲治犯罪、追贓挽損。每接到一起電詐案件，王樂峰都帶領同事們迅速分析研判、出差抓捕，然后敦促嫌疑人主動退贓。
在王樂峰他們的工作下，5名嫌疑人最終如數退還5.1萬元贓款。臥病在床的阿龍接到民警打來的電話，得知自己被詐騙的錢追回來這個好消息后，頓時精神振奮。他說：“我當時對這筆錢完全不抱任何希望，聽到這個驚喜的消息，都忘了身體的病痛，心中滿是欣慰和感激！”
過去一年，深圳市公安局反詐中心通過加強機制建設、優化緊急止付APP、出臺止付返還有關指引，取得已返還被騙資金2.07億元的歷史最好戰果。
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馮海東表示，2023年，深圳警方將繼續加強與各商業銀行、互聯網公司、第三方支付機構的合作，進一步拓寬渠道，探索止付、返還新通道，并加大財富調查業務培訓、優化線上返還工作流程，結合新出臺的涉詐資金返還規定和細則，盡快出臺深圳本地資金返還指導意見。
充分依托新法，加快構建全民反詐新格局
“《反電信網絡詐騙法》給我最大的感受是立法速度快、覆蓋面廣。我們的‘六條戰線’都能在《反電信網絡詐騙法》里找到相關表述，讓反詐戰線有法可依。”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隊五大隊副大隊長曾冠群說，該大隊的幾項重要工作，就是對正在發生的電詐進行上門勸阻、緊急止付。開展工作的過程，也是發現行業管理現狀的過程。
電信網絡詐騙的發生，涉及信息鏈、資金鏈、技術鏈等多條鏈條，單靠某個部門或平臺，難以徹底打擊整治。廣東融關律師事務所合伙人、深圳市律師協會宣傳與公共關系委委員陳敏表示，《反電信網絡詐騙法》針對電信網絡詐騙進行全流程治理，非常具有針對性，不僅規定了個人的義務，還特別注重多部門聯動治理、事先防范，進行有針對性、精準性的宣傳教育和防范預警。
去年12月至今年1月，冒充平臺客服類電信網絡詐騙案呈多發態勢，詐騙分子多以“192”開頭的新號段撥打電話，騙稱根據國家相關政策調整需要，事主必須關閉平臺支付、借貸業務。如果事主不進行操作，將影響征信。繼而要求受害人下載使用視頻共享軟件，誘導受害人向指定的“安全賬戶”轉賬匯款而實施詐騙。
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隊三大隊大隊長、市反詐聯席辦聯絡人韓捷說：“《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對金融、信息、互聯網等行業明確了責任和義務，填補了行業監管的空白。也就是說，行業主管部門也要進行監管，否則就違法了。”為此，市反詐聯席辦積極發揮組織協調與聯絡合作的職能，用好《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及時聯系行業管理部門及通訊運營商，要求深圳“192”號段運營公司及時完善涉案賬號的反制、預警機制，避免詐騙分子在運營商成長過程中鉆空子。
在新興業態的發展過程中，因為制度、業務等尚未成熟，極易被不法分子盯上并從中牟利。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隊三大隊副大隊長黃宇形象地比喻說，“192”號段就像一個“孩子”，作為“家長”的運營商起初還不太會管教，如同“學校”角色的反詐聯席辦發現漏洞后及時通報“家長”加強管理，再配合公安機關加強打擊、宣防等舉措，進而減少涉“192”號段的電信網絡詐騙。
韓捷也很欣慰地看到，自《反電信網絡詐騙法》正式施行后，市反詐聯席辦各成員單位都如火如荼地行動起來。新春伊始，中國人民銀行深圳市中心支行聯合深圳經濟特區金融學會舉辦“深圳金融講堂”，以賬戶管理培訓為突破口，提高認識、凝聚共識，打響了今年反電信網絡詐騙的第一槍，吹響優化賬戶服務的沖鋒號角。
3月2日傍晚，黃宇在“教育系統反詐宣傳”微信群聯絡市教育部門部署校園反詐宣傳。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看到孩子的班級群轉達學習通知。這正說明了全警反詐、全民反詐、全社會齊抓共管的治理新格局正在深圳加速形成。
充分宣法普法，加大反詐宣教力度減少發案量
電信網絡詐騙是可預防性犯罪，相比事后打擊，事前防范更顯重要。今年新學期以來，在市聯席辦的推動下，深圳以貫徹落實《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創建“無詐校園”為目標導向，迅速組織開展師生春季反詐騙主題宣傳活動，全市各學校在開展“開學第一課”活動時，主動將防范電信網絡詐騙作為“第一課”的重要內容。同時牽頭制作了《校園反詐教育》專題節目，指導全市教育系統建立常態化校園反詐宣傳防范工作機制。深圳基層民警積極備課，將新鮮熱辣的典型案例帶到轄區學校的反詐課堂。龍華分局聯合區教育局對全區各中小學校開展H5線上“反詐答題”，發動教職工、學生及家長關注“深反詐”微信公眾號；龍崗分局充分利用學校開學典禮、升旗儀式時間，組織各派出所民警到各中小學上一堂“反詐騙主題宣傳課”；光明分局通過線上線下的方式，為中山大學深圳校區的2100名師生送上反詐“警”囊；坪山分局推動全區各企事業單位學習《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及高發案、損失大的五種詐騙類型，強化主體責任，開展全面、系統、長期的內部宣傳教育；寶安分局在對電信網絡詐騙開展強有力的專項打擊工作的同時加強宣傳防范，結合反詐宣傳“七進”工作，開展41場普法宣傳講座；南山分局以《反電信網絡詐騙法》第八條為切入點，加強警企合作，推動快遞平臺、銀行企業加強反電信網絡詐騙宣傳；福田分局充分發動群防群治力量共同參與，動員各物業小區、寫字樓、城中村樓管員深入社區進行普法，動員轄區企事業單位公眾號，開展全方位、多波次的《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宣傳活動。
今年1月6日，市聯席辦下發《針對涉金融產品類詐騙警情精準宣傳活動的通知》，組織各區聯席辦、市聯席辦各成員單位開展為期1個月的專項精準反詐宣傳活動，要求各單位結合工作職能和實際情況精心組織，扎實推進該項工作落到實處，為期1個月的密集宣傳取得明顯戰果，全市冒充金融客服涉及金融產品類詐騙警情環比下降68.75%。
今年，深圳公安將持續把學習、宣傳、貫徹、實施《反電信網絡詐騙法》作為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的一項重要工作任務，制定《深圳市宣傳貫徹<反電信網絡詐騙法>工作方案》，進一步加大反詐宣傳教育工作力度，一方面通過市聯席辦用好《反電信網絡詐騙法》這部新武器，壓實各級政府和有關部門、重點行業的反詐宣傳主責，全力以赴壓降電詐案件；另一方面將借助“深圳公安”“深圳警觀”等融媒平臺，推動“深反詐”公眾號高質量發展，打造兩支專業團隊，即組建公安教導團、強化藍馬甲宣講隊，全面提升反詐宣講隊伍建設，并建立電信、金融、互聯網行業企業宣防責任體系，縱深開展刷單返利、虛假投資、虛假網貸、冒充客服、冒充“公檢法”等五類專項宣傳，及時提醒廣大市民群眾學會甄別和遠離電詐，從源頭上減少電詐案件的發生。
